第一百一十一章 送行_病娇攻略手册宫壁禾安陵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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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送行

  “死有余辜?”

  宫壁禾猛的将安陵宗玉的手推开,不无震惊的望着他。

  此刻,这个男人正以一种十分淡漠凉薄的眼神望着他的妻子。眼波流转,仿佛在说她不懂他。

  “就地掩埋便可。”安陵宗玉再度伸手,握住了宫壁禾的手腕,顺势把人拽回了自己身边。

  宫壁禾定定望着他半晌,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绿豆死时,你说一个丫头罢了。现在苟寻才死,你说他死有余辜。”

  宫壁禾心绪难忍,说了几个字后,便立竭大口的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宫二…”

  安陵宗玉眉头一拧,屋内只有他们三人,安陵恒想开口,却被安陵宗玉抢了先。

  “那你想怎么做?难不成将他抬回华京城,要求圣上特旨厚葬?还要宣赏一番?”

  宫壁禾咬咬牙。

  “不敢做此想,可你明知…明知他走到今日,心里却一刻也没有动摇过为国为民的本心!”

  话音落地,她猛的甩开了安陵宗玉的手,安陵宗玉一愣,望着自己再度空空如也的掌心,眼底蕴起了一股薄薄的怒意。

  安陵宗玉收回了手,眸如深渊,凝视着宫壁禾,淡声说道:“他该是这个结局,王妃不必替他抱不平。”

  宫壁禾恍然片刻,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原是我…多话了。”说完,她转身便走。

  “六弟妹!”

  安陵恒起身喊道,却被安陵宗玉轻轻拦下。

  “四哥不必喊了。”

  安陵宗玉眯着眼望着那疾步如风的背影,说:“她自己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安陵恒深吸了一口气,道:“苟寻才之事,你当真觉得该是如此?”

  他审视着弟弟,安陵宗玉回首,眉梢渐渐舒展,勾起一抹笑,道:“难道四哥觉得不该?被迫行凶和主动行凶,难道有什么区别不成?”

  “话虽如此,可…”安陵恒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可他真心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失此一人,乃我东原的不幸。”

  安陵宗玉眉头一挑,走回了安陵恒身边,眼里似有笑意。

  听他音色喑哑,道:“四哥如今做此想,却是忘了自己当日缓慢行程?”

  安陵恒面色一白。

  随即肩头被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弟弟在他耳畔轻笑到:“我也就随口一说,四哥莫要多心,待三哥派的人到了,该放粮放粮,该放人防人,咱们…该回京城就回京城。”

  他又露出那股深不见底的假笑,安陵恒目光落在肩头,安陵宗玉才笑吟吟的将手挪开。

  “你的意思,你让这案子就终结到冯清波头上?”安陵恒蹙着眉。

  安陵宗玉答:“不是还有魏才吗。”

  “魏才背后靠着谁?钟有道!”

  “钟有道背后靠着谁?太子!”

  安陵恒厉声一吼,面色涨的通红,相比之下,安陵宗玉面色显得可谓冷清。

  “所以?你打算在折子上将太子点出来?将钟有道点出来?让父皇治他的储君死罪?”

  他打量着安陵恒,那眼神干净透彻的点着愚蠢二字。

  安陵恒嘴唇一抖,攥紧了拳头,说道:“当初我犹疑不决,不愿前行,你说的那般激昂慷慨,事到如今我一直自责不已,如今苟寻才以死上谏,待捉拿了曾文虎冯清波等人,不信将他钟有道拉不下马来!”

  越说越激动,安陵恒走动两步,又回到了安陵宗玉跟前,直视他,掷地有声的说道:“不是你说的!三哥才是明主,你我皆当为他所用,为天下人用!如今到了这一步,你却又要我点到为止?!”

  “这是什么道理!”安陵恒双手攀住安陵宗玉,眼眶微红,“我不明白,永清,你给四哥一个准话,四哥不明白…”

  闻言,安陵宗玉敛神望他。

  这四哥,平日里沉稳平润的,怎的一激动就跟个女人似的还爱红眼睛?

  他抬手覆上安陵恒的手,感觉他在微微发颤,才缓了语气,说道:“难道你真以为父皇年纪大了,耳聋昏聩了?”

  安陵恒一愣。

  安陵宗玉拍了拍兄长的手,笑道:“老爷子可比谁都瞧的分明。案子该有个了解,他要的只是一个承担后果的犯人,但这个犯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太子。你懂吗?四哥。”

  安林恒噤了声。

  屋外去而复返的人也陡然失力一般,靠在了墙上。

  眼前怎么雾湿了一片,她眨眨眼,却原来竟是掉了泪?

  不,不是泪。

  是雨。

  宫壁禾伸出手,接着屋檐上顺流而下的雨水,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竟恍然未觉。

  屋内兄弟二人,一人沉默,一人冷酷。

  屋外人,仰头望天,黑气压顶,狂风骤雨就要来临。

  当晚,苟寻才的尸体便要被清理出府衙,就着草席一裹,马车拉到后山山岗去,安陵恒掏了腰包置办了棺木,寻个好些的山头,立个坟头,一生就此了结。

  本不愿将此事渲染出去,雨一直未停,可当马车从后门绕行到正街时,宫壁禾便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夹道两侧,沾满了百姓。

  他们或伤或残,衣衫褴褛,脏污蔽体,却排列的整齐有序,人群中没有人哭泣,没有人说话,他们就静静的看着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师爷埋着头拉着袖子擦了擦脸,可擦下来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宫壁禾望着头顶的油纸伞,再看他们。早被大雨淋的湿透了。

  “大家快回棚里去吧!”还是师爷抬头,吼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他。

  安陵宗玉面无表情的打着伞,瞥了师爷一眼。“走吧。别耽误时辰了。”

  “是。”师爷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们快回棚子里躲会儿吧。”师爷再度劝了一句,然后牵起马匹朝前走去。

  夜色沁人,宫壁禾望着黑压压的人堆,微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走吧。”

  安陵宗玉轻轻擦过她身侧,轻声道。

  “咚”不知是谁,在暗色中跪倒在地,宫壁禾回头,两侧人群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跪,磕头。

  雨声渐响。以头抢地声却似要盖过铺天的雨声。

  “你说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为何百姓还要跪他?”宫壁禾漫步走着,她语气平静,并没有质问安陵宗玉的意思。

  “我从未否认他是个好官。”安陵宗玉目视前方,即使两旁情形足够叫人泪满沾襟,他依旧平静冷漠到了极点。

  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宫二,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我东原史上,有许多为大义舍身之士,有甚者,化了白骨都还背负着无法洗刷的冤屈和骂名。你说,是他们惨还是苟大人惨?”

  夜雨淅沥,整座小城今晚都陷阱在了一股悲伤的漩涡中去。

  宫壁禾收回了目光,看着身边男人。问:“那你说的那些人,有人跪他们吗?有人哭他们吗?”

  “不知道。”安陵宗玉摇头。

  “也许有,也许没有。”

  他忽然笑了笑,对宫壁禾说道:“不重要了。他们不会在乎的。”

  宫壁禾张了张嘴,神色似有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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