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本王心有所属
接连几日，华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一件稀奇事儿。
那客如云来的展欢楼，换了人了。
“老家有急事？”
展欢楼门前，少年将军一身锦服，腰佩长剑，接过一张信封，顿住了。
那新掌柜是个中年妇女，憨厚的笑笑，道：“就是这么说的，留了这个信件，说是有姓沈的公子来寻她，便转交一下。”
说罢，妇女施了一礼，转回了展欢楼去。
沈蕴忙拆开信件，却见里头只有短短八个字。
‘萍水相逢，莫问归期。’
沈蕴似被雷击一般，浑身一颤，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身在寒空之中。
“什么叫萍水相逢，莫问归期…”沈蕴眼神微动，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手覆上剑身，便要直直往厉王府去。
而此时的昭王府内。
宛涴照例为安陵云霆烹上一盏茶，安陵云霆见她动作如行云流水，点茶的姿势如白鹤般高洁，递过来的茶盅香气四溢，内里一汪盈盈清水，如佳人眼波般澄澈。
自她留下，已有几日了，昭王府的下人都道昭王殿下收了个美人儿，模样楚楚，娇俏动人，可却从不见这美人儿去主子寝殿侍寝，更多时候，他二人就这般对坐饮茶，彼此一句话也不说。
安陵云霆抚了抚茶杯，轻声问道：“你一直，便是永清的人？”
宛涴笑了笑，双臂环在屈起的两膝上，歪着头看他，笑的狡黠，柔柔声起：“殿下说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陪安陵云霆烹茶谈诗，闲聊一二。可安陵云霆从不召她侍寝过夜，看向她的眼神中也极少带有男女之情，一派相敬如宾的态度。宛涴猜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即便她现今已是最接近昭王的女人，但是安陵云霆眼中仍然没有她的影子。
这方宛涴尚在思虑。
那头，安陵云霆已开了口。
“宛涴，你是个好姑娘，本王怕是会误了你。”
搁置在案上的熏香飘着淡淡香气，混进茶香里，有些不分明。
宛涴摇头。
“殿下既然留下了我，又哪里有将我赶走的道理？”
赶在他回答之前，宛涴又烹一盏新茶，状似无意地道：“殿下人中龙凤，俊朗非凡，想必让这华京城的世家小姐们都倾慕不已，可殿下为何不纳王妃？”
安陵云霆放下茶杯，沉默片刻，不知怎的就对面前的女子吐露了实情，低声道：“本王心有所属。”
“哦？”宛涴颇为惊奇：“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得殿下属意？”
安陵云霆目光一时空茫，又想起那双星月般的眼，那灿然的笑，还有那一日她眉间落花，与她面容相映生辉…
他这边神游物外，自然没看到宛涴长长的水袖一动，一点白色粉末已经溶入茶中，转瞬消失。
“看殿下神色，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了？”宛涴打趣道。
安陵云霆愣了愣，哑然失笑，“或许是吧，她是天上的云，是高山的雾，是水中的月，总之…我不能靠近她…”
宛涴神色微愣，随即又恢复如常。
“殿下尝尝这盏茶，我曾寻觅古法，烹这一杯，名为‘至近’。”宛涴递上一盏新茶，声音飘忽得甚至带几分蛊惑意味：“至亲至疏，至远至近，都藏心里去罢。”
安陵云霆接过来，怔然良久，一饮而尽。
不多时后。
安陵云霆起身要走，忽然心中一阵燥热，腿一弯又坐回去。宛涴连忙上前来扶，身上香气涌入安陵云霆鼻间，他下意识重重嗅了几次，更觉头昏脑胀。
一双手轻轻扶在他腰间，安陵云霆虚着目光看过去，周遭似都不分明了。
“你…你怎么在这？”安陵云霆下意识的便握紧了她的手。
女子慢慢靠近他，轻声道：“我服侍殿下去歇歇。”
安陵云霆目光虚幻，瞧了她好几眼，有力无力的任由她将自己扶回了寝殿。
一进屋，温软身子便贴近他怀里来，安陵云霆是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人搂紧了。
“殿下…”宛涴凄凄一唤，水袖拂上安陵云霆肩头，素手柔柔一攀，软声道：“奴婢服侍您…”
安陵云霆喘着粗气，正欲吻上那张唇。
宛涴闭上眼，睫毛乱颤，她的心，也并不宁静。
却突然！
安陵云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宛涴面上，却顿住了动作。宛涴睁开眼，安陵云霆却突然一把将她搡开，宛涴一踉跄，不可思议道：“殿下…你…”
男人几乎是仓皇地躲闪着，他扣手在榻边，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从地上爬起来的宛涴动作一顿，又慢慢靠了过去，却见安陵云霆恼怒的揪着自己长发，难过的低声喃喃道：“我不能碰你，宫二…不能…”
闻言，宛涴不可思议地望着安陵云霆，渐渐若有所悟。
昭王殿下心中永远不能靠近的心上人……原来是厉王妃！
安陵云霆伏在榻边不肯再起来。宛涴轻叹一声，缓缓从腰封里掏出一枚细小丹药，融进了地下的香炉中，静静看着安陵云霆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继而陷入熟睡。
宛涴有些心酸，这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原也与自己一般，情而不舍，爱而不得吗。
“看来殿下与我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宛涴轻轻将安陵云霆手放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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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如云来的展欢楼，换了人了。
“老家有急事？”
展欢楼门前，少年将军一身锦服，腰佩长剑，接过一张信封，顿住了。
那新掌柜是个中年妇女，憨厚的笑笑，道：“就是这么说的，留了这个信件，说是有姓沈的公子来寻她，便转交一下。”
说罢，妇女施了一礼，转回了展欢楼去。
沈蕴忙拆开信件，却见里头只有短短八个字。
‘萍水相逢，莫问归期。’
沈蕴似被雷击一般，浑身一颤，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身在寒空之中。
“什么叫萍水相逢，莫问归期…”沈蕴眼神微动，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手覆上剑身，便要直直往厉王府去。
而此时的昭王府内。
宛涴照例为安陵云霆烹上一盏茶，安陵云霆见她动作如行云流水，点茶的姿势如白鹤般高洁，递过来的茶盅香气四溢，内里一汪盈盈清水，如佳人眼波般澄澈。
自她留下，已有几日了，昭王府的下人都道昭王殿下收了个美人儿，模样楚楚，娇俏动人，可却从不见这美人儿去主子寝殿侍寝，更多时候，他二人就这般对坐饮茶，彼此一句话也不说。
安陵云霆抚了抚茶杯，轻声问道：“你一直，便是永清的人？”
宛涴笑了笑，双臂环在屈起的两膝上，歪着头看他，笑的狡黠，柔柔声起：“殿下说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陪安陵云霆烹茶谈诗，闲聊一二。可安陵云霆从不召她侍寝过夜，看向她的眼神中也极少带有男女之情，一派相敬如宾的态度。宛涴猜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即便她现今已是最接近昭王的女人，但是安陵云霆眼中仍然没有她的影子。
这方宛涴尚在思虑。
那头，安陵云霆已开了口。
“宛涴，你是个好姑娘，本王怕是会误了你。”
搁置在案上的熏香飘着淡淡香气，混进茶香里，有些不分明。
宛涴摇头。
“殿下既然留下了我，又哪里有将我赶走的道理？”
赶在他回答之前，宛涴又烹一盏新茶，状似无意地道：“殿下人中龙凤，俊朗非凡，想必让这华京城的世家小姐们都倾慕不已，可殿下为何不纳王妃？”
安陵云霆放下茶杯，沉默片刻，不知怎的就对面前的女子吐露了实情，低声道：“本王心有所属。”
“哦？”宛涴颇为惊奇：“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得殿下属意？”
安陵云霆目光一时空茫，又想起那双星月般的眼，那灿然的笑，还有那一日她眉间落花，与她面容相映生辉…
他这边神游物外，自然没看到宛涴长长的水袖一动，一点白色粉末已经溶入茶中，转瞬消失。
“看殿下神色，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了？”宛涴打趣道。
安陵云霆愣了愣，哑然失笑，“或许是吧，她是天上的云，是高山的雾，是水中的月，总之…我不能靠近她…”
宛涴神色微愣，随即又恢复如常。
“殿下尝尝这盏茶，我曾寻觅古法，烹这一杯，名为‘至近’。”宛涴递上一盏新茶，声音飘忽得甚至带几分蛊惑意味：“至亲至疏，至远至近，都藏心里去罢。”
安陵云霆接过来，怔然良久，一饮而尽。
不多时后。
安陵云霆起身要走，忽然心中一阵燥热，腿一弯又坐回去。宛涴连忙上前来扶，身上香气涌入安陵云霆鼻间，他下意识重重嗅了几次，更觉头昏脑胀。
一双手轻轻扶在他腰间，安陵云霆虚着目光看过去，周遭似都不分明了。
“你…你怎么在这？”安陵云霆下意识的便握紧了她的手。
女子慢慢靠近他，轻声道：“我服侍殿下去歇歇。”
安陵云霆目光虚幻，瞧了她好几眼，有力无力的任由她将自己扶回了寝殿。
一进屋，温软身子便贴近他怀里来，安陵云霆是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人搂紧了。
“殿下…”宛涴凄凄一唤，水袖拂上安陵云霆肩头，素手柔柔一攀，软声道：“奴婢服侍您…”
安陵云霆喘着粗气，正欲吻上那张唇。
宛涴闭上眼，睫毛乱颤，她的心，也并不宁静。
却突然！
安陵云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宛涴面上，却顿住了动作。宛涴睁开眼，安陵云霆却突然一把将她搡开，宛涴一踉跄，不可思议道：“殿下…你…”
男人几乎是仓皇地躲闪着，他扣手在榻边，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从地上爬起来的宛涴动作一顿，又慢慢靠了过去，却见安陵云霆恼怒的揪着自己长发，难过的低声喃喃道：“我不能碰你，宫二…不能…”
闻言，宛涴不可思议地望着安陵云霆，渐渐若有所悟。
昭王殿下心中永远不能靠近的心上人……原来是厉王妃！
安陵云霆伏在榻边不肯再起来。宛涴轻叹一声，缓缓从腰封里掏出一枚细小丹药，融进了地下的香炉中，静静看着安陵云霆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继而陷入熟睡。
宛涴有些心酸，这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原也与自己一般，情而不舍，爱而不得吗。
“看来殿下与我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宛涴轻轻将安陵云霆手放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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