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沈蕴与安陵宗玉
宫壁禾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张大了嘴，“哦…哦哦哦！对！应该是兄妹！”
接着，宫壁禾端着酒碗，举天高喊道：“今日！我宫壁禾。”
“我沈军从！”
“结拜成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诶…等等，不对啊！”宫壁禾突然放下酒碗，很迷惑的望着沈军从说道：“我记着，你是将军是吧？你打仗出征的，万一你哪天血染沙场了，我还能跟着一块儿死？”
沈军从灌了一口酒，苦恼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自古结拜不就是这样吗？”
这边舅甥两个在为了如何结拜伤透了脑筋，那边安陵宗玉在书房却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是听说三哥派你与沈将军去巡街了吗？怎么有空到本王府里来做客？”安陵宗玉手指捻着书页，虽然在笑，却头也没抬一下。
沈蕴抱剑行礼道：“路上遇见了王妃，王妃现在与家父在展欢楼喝的正高兴，属下怕是没法儿将她带回来，还请王爷移驾，将王妃接回府来。”
闻言，安陵宗玉眼神一冷，缓缓放下了书本，这才正眼看向沈蕴，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她喝酒了？”
一道轻微的眼神，却让沈蕴不自觉的头皮一麻，默默的低下头，拱手道：“因为遇见我们实属意料之外，家父也很高兴，便…少许饮了几杯。”
“砰”——
安陵宗玉将手上的书本不轻不重的丢到了书案上，语气也不咸不淡的，道：“既然只是少许几杯，料想应该无事，让王妃自己回来吧。”
“王爷…”沈蕴抬起头，对安陵宗玉的态度始料未及。
“就这样吧，少将军征战沙场，扫平亥下，阻击犁疆，实在辛苦了，改日本王备薄酒再致谢你父子二人吧。”
安陵宗玉说完，笑了笑，便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一副送客的姿态。
沈蕴眉头慢慢皱紧，往书桌方向走了两步，双手缓缓撑在桌面，定定的看着安陵宗玉，轻声说道：“王妃喝了酒，您居然让她自己回来？”
言语之中，不满意味相当明显。
安陵宗玉缓缓勾起唇角，眉眼却如冷凝的冰霜，道：“她与我有言在先，绝不做失格事，肆意醉酒，将我厉王府的脸丢到了展欢楼，还好意思让本王去接他？”
闻言，沈蕴眯了眯眼，转身便走，道：“既然如此，权当我打搅王爷了，属下自会将王妃送回，告辞！”
“等等。”
安陵宗玉喊停了沈蕴。
“王爷哈有何吩咐？”
安陵宗玉摩挲着手上扳指，淡笑道：“既然今日来了，怎么也不与本王说说正事儿？”
沈蕴眉头微蹙，缓叹了口气，缓缓转回了身姿，禀告道：“我与我爹在亥下，天华元帅率军在晋北坡，负责阻击犁疆的军力，除了军令官传递军令，私下并没有接触，也没有时间接触…”
“所以，你是想告诉本王，他赵德章并无任何能让人挑到错处的地方？”
沈蕴则答：“他是天华元帅，是皇上身边的内阁大学士，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前锋将军，要挑元帅的错处，确实…有心无力。”
闻言，安陵宗玉也顿住了摩挲扳指的动作，笑道：“沈蕴，你是在嫌你少将军的位置太矮了？”
“属下不敢。”沈蕴回答的不卑不亢。
安陵宗玉伸出修长手指，摁了摁额头，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这次扫平亥下，虽然元帅是赵德章，但是谁都知道指挥实地作战的是老九和你爹，不用你开口，父皇也会论功行赏的。”
沈蕴还是不答话。
“呵…”安陵宗玉从椅子上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沈蕴，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如今兵权三分，你爹手上握着西营卫。老九更不得了，管着东营，南营，神机卫，至于京城的北营与宫中的羽林卫，则是我父皇直接握稳了。你说说，赵德章一个天华元帅，空有管辖权，是几个意思呢？”
沈蕴眉眼一动，又听安陵宗玉继续说道：“说明我父皇想废了他这个元帅…让他老老实实留在朝里当他的内阁大学士，此次凯旋老九与你们都回来了，他赖在犁疆不肯动弹…”
安陵宗玉一边说话，一边围着沈蕴转了几圈，缓缓说道：“你却告诉本王，你挑不到他的错处？”
“王爷！”沈蕴眉头一跳，忙单膝下跪认错道：“属下知错！属下愚昧！”
“少将军啊少将军…你还是信不过本王，你以为是本王要挑他赵德章的错处？”安陵宗玉回眼看向墙壁上，映着二人背影一高一矮，幽幽晃晃。
话都说到了这里，沈蕴哪里还不明白，虽然秘密令他盯着赵德章的人是厉王，而其实要挑赵德章错处的人，是当今皇上！
沈蕴心里纳了口凉气，不再做声了。
“好了，快起来。”安陵宗玉回身，扶起了沈蕴，低笑道：“本王与你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属下不敢。”沈蕴忙低下头。
踌躇半晌，而后说道：“王爷曾对属下说过，如今东原国各处不安稳，朝堂之上，羽卫之中，鱼龙混杂，看似太平盛世，实则不过是寒冰之上烈日渐灼，迟早会有动乱一日，您要替昭王殿下筹谋，您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昭王殿下，是为了整个天下，因为没有人比昭王殿下更适合做一国君主。”
沈蕴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字不漏的将安陵宗玉曾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安陵宗玉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接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所以，你才愿意为本王效力，咱们都是为了三哥，都是为了让这天下更好，不是吗？”
“是。属下为了东原，愿一生兢业。”沈蕴低下了头，坚定道。
安陵宗玉轻轻一笑，道：“这就是了。”
相比之前，沈蕴的表情好上了许多，告道：“属下知了，还请厉王殿下放心，皇上若召我进宫述职，若问到天华元帅，属下知道怎么说。而且，平王对天华元帅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说到这里，沈蕴其实有些疑惑，平王可是手握实权的将军王，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比他父子二人要有重量吗？
像看出了他的疑虑，安陵宗玉说道：“老九嚣张惯了的，在他看来，他是最会打仗，最厉害的，所以他若说赵德章不好，父皇反而不一定能醒。”
说完此话后，安陵宗玉笑了笑，转过了身，又回了书案。
“回吧，记得让王妃早些回来。”
“是。”沈蕴做了个礼，悄悄的退出了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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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宫壁禾端着酒碗，举天高喊道：“今日！我宫壁禾。”
“我沈军从！”
“结拜成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诶…等等，不对啊！”宫壁禾突然放下酒碗，很迷惑的望着沈军从说道：“我记着，你是将军是吧？你打仗出征的，万一你哪天血染沙场了，我还能跟着一块儿死？”
沈军从灌了一口酒，苦恼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自古结拜不就是这样吗？”
这边舅甥两个在为了如何结拜伤透了脑筋，那边安陵宗玉在书房却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是听说三哥派你与沈将军去巡街了吗？怎么有空到本王府里来做客？”安陵宗玉手指捻着书页，虽然在笑，却头也没抬一下。
沈蕴抱剑行礼道：“路上遇见了王妃，王妃现在与家父在展欢楼喝的正高兴，属下怕是没法儿将她带回来，还请王爷移驾，将王妃接回府来。”
闻言，安陵宗玉眼神一冷，缓缓放下了书本，这才正眼看向沈蕴，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她喝酒了？”
一道轻微的眼神，却让沈蕴不自觉的头皮一麻，默默的低下头，拱手道：“因为遇见我们实属意料之外，家父也很高兴，便…少许饮了几杯。”
“砰”——
安陵宗玉将手上的书本不轻不重的丢到了书案上，语气也不咸不淡的，道：“既然只是少许几杯，料想应该无事，让王妃自己回来吧。”
“王爷…”沈蕴抬起头，对安陵宗玉的态度始料未及。
“就这样吧，少将军征战沙场，扫平亥下，阻击犁疆，实在辛苦了，改日本王备薄酒再致谢你父子二人吧。”
安陵宗玉说完，笑了笑，便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一副送客的姿态。
沈蕴眉头慢慢皱紧，往书桌方向走了两步，双手缓缓撑在桌面，定定的看着安陵宗玉，轻声说道：“王妃喝了酒，您居然让她自己回来？”
言语之中，不满意味相当明显。
安陵宗玉缓缓勾起唇角，眉眼却如冷凝的冰霜，道：“她与我有言在先，绝不做失格事，肆意醉酒，将我厉王府的脸丢到了展欢楼，还好意思让本王去接他？”
闻言，沈蕴眯了眯眼，转身便走，道：“既然如此，权当我打搅王爷了，属下自会将王妃送回，告辞！”
“等等。”
安陵宗玉喊停了沈蕴。
“王爷哈有何吩咐？”
安陵宗玉摩挲着手上扳指，淡笑道：“既然今日来了，怎么也不与本王说说正事儿？”
沈蕴眉头微蹙，缓叹了口气，缓缓转回了身姿，禀告道：“我与我爹在亥下，天华元帅率军在晋北坡，负责阻击犁疆的军力，除了军令官传递军令，私下并没有接触，也没有时间接触…”
“所以，你是想告诉本王，他赵德章并无任何能让人挑到错处的地方？”
沈蕴则答：“他是天华元帅，是皇上身边的内阁大学士，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前锋将军，要挑元帅的错处，确实…有心无力。”
闻言，安陵宗玉也顿住了摩挲扳指的动作，笑道：“沈蕴，你是在嫌你少将军的位置太矮了？”
“属下不敢。”沈蕴回答的不卑不亢。
安陵宗玉伸出修长手指，摁了摁额头，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这次扫平亥下，虽然元帅是赵德章，但是谁都知道指挥实地作战的是老九和你爹，不用你开口，父皇也会论功行赏的。”
沈蕴还是不答话。
“呵…”安陵宗玉从椅子上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沈蕴，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如今兵权三分，你爹手上握着西营卫。老九更不得了，管着东营，南营，神机卫，至于京城的北营与宫中的羽林卫，则是我父皇直接握稳了。你说说，赵德章一个天华元帅，空有管辖权，是几个意思呢？”
沈蕴眉眼一动，又听安陵宗玉继续说道：“说明我父皇想废了他这个元帅…让他老老实实留在朝里当他的内阁大学士，此次凯旋老九与你们都回来了，他赖在犁疆不肯动弹…”
安陵宗玉一边说话，一边围着沈蕴转了几圈，缓缓说道：“你却告诉本王，你挑不到他的错处？”
“王爷！”沈蕴眉头一跳，忙单膝下跪认错道：“属下知错！属下愚昧！”
“少将军啊少将军…你还是信不过本王，你以为是本王要挑他赵德章的错处？”安陵宗玉回眼看向墙壁上，映着二人背影一高一矮，幽幽晃晃。
话都说到了这里，沈蕴哪里还不明白，虽然秘密令他盯着赵德章的人是厉王，而其实要挑赵德章错处的人，是当今皇上！
沈蕴心里纳了口凉气，不再做声了。
“好了，快起来。”安陵宗玉回身，扶起了沈蕴，低笑道：“本王与你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属下不敢。”沈蕴忙低下头。
踌躇半晌，而后说道：“王爷曾对属下说过，如今东原国各处不安稳，朝堂之上，羽卫之中，鱼龙混杂，看似太平盛世，实则不过是寒冰之上烈日渐灼，迟早会有动乱一日，您要替昭王殿下筹谋，您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昭王殿下，是为了整个天下，因为没有人比昭王殿下更适合做一国君主。”
沈蕴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字不漏的将安陵宗玉曾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安陵宗玉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接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所以，你才愿意为本王效力，咱们都是为了三哥，都是为了让这天下更好，不是吗？”
“是。属下为了东原，愿一生兢业。”沈蕴低下了头，坚定道。
安陵宗玉轻轻一笑，道：“这就是了。”
相比之前，沈蕴的表情好上了许多，告道：“属下知了，还请厉王殿下放心，皇上若召我进宫述职，若问到天华元帅，属下知道怎么说。而且，平王对天华元帅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说到这里，沈蕴其实有些疑惑，平王可是手握实权的将军王，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比他父子二人要有重量吗？
像看出了他的疑虑，安陵宗玉说道：“老九嚣张惯了的，在他看来，他是最会打仗，最厉害的，所以他若说赵德章不好，父皇反而不一定能醒。”
说完此话后，安陵宗玉笑了笑，转过了身，又回了书案。
“回吧，记得让王妃早些回来。”
“是。”沈蕴做了个礼，悄悄的退出了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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