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无论如何,跟紧爷_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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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无论如何,跟紧爷

  很快,两人都被押着走出幽府。

  幽府门外押送的队伍早已做好出发的准备,前边是禁军,后边是缉异卫,将囚车包围在中间,唯恐途中生变。

  风挽裳紧跟在顾玦身后上了囚车,而其余幽府的人,留下一部分缉异卫看守,一旦有他们主子人头落地的消息传来,便立即就地处决。

  囚车启程的时候,霍靖还有那个大娘忧心忡忡地在幽府门里翘首目送囚车渐行渐远,就怕一去不回髹。

  从幽府到青龙街,原本有更清静宽敞的路可以走,但萧璟棠好似是故意的,偏偏选择穿街而过,正是因为九千岁在大家眼里恶贯满盈,而今瞧见他这般落魄,定然会趁机解气一番。

  这不,还未走上正街,街上所有行人都推挤在街道两旁。

  气氛冰凝,空气冻结。

  静,静得仿似落针可闻。

  明明长长的街道两边都堆满了人,却没有半点喧哗,有的只是马蹄声、车轮声,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萧璟棠坐在高头大马上,行在囚车旁边,目视前方,余光却悄悄瞥向囚车上拧眉不展的女子。

  只因为肩膀上那道小小的划伤

  他的一生好似都在做选择。

  当初,为了权势,取她心头血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死后,他又为了活,也同样还是为了权势,净了身。

  而今,关于她,他早已失去了选择权。

  此生,唯有两样是他真正想要的。

  权势,和她。

  既然已得不到她,那他就必须得到权势

  必须

  否则,岂不辜负了这一路走来所做的那些选择

  “还好血已经止住了。爷,你动作莫要太大。”风挽裳担心地盯着他的脸色瞧,还好,不算太苍白。

  他方才受了萧璟棠一掌,还吐了血,她就担心他明明难受,却还要强撑。

  “你平日不挺喜欢爷动作大的”阴柔的嗓音低笑。

  风挽裳轻瞪他一眼。

  这人,是觉得自己被太后亲眼验身了,所以这般不正经的话也不用顾忌了吗

  忽然,她眼尖地看到他身后的人有动作,便不假思索地拉开他,转而抱住他,以身子替他挡去那些外来的攻击。

  啪

  黏黏滑滑的液体飞溅至她身上,发上,脸颊边。

  是鸡蛋

  鸡蛋打在囚车上,碎开,便飞溅到她身上。

  被铁链子五花大绑的顾玦,看着她愚蠢的行为,凤眸一沉,犀利如冷箭讲地朝那些人扫去。

  人群中正打算进行第二波攻击的人,一看到那噬人的眼神,吓得手上的鸡蛋啪叽落地。

  “怕什么他而今已是阶下囚,马上就要被斩首了,这会不出口气,难不成等他死了再鞭尸吗”有人起哄。

  “对九千岁已不是过去的九千岁大家用不着害怕,若是大家没有准备,我这里有”一水果摊贩豪气地掀开摊布。

  “我这里也有”对面一卖鸡蛋的也慷慨奉献。

  原本不敢喧哗的街上,一下子沸腾无比。

  风挽裳见此,一把抹去飞溅到脸上的蛋液,转过身去,大声道,“他恶贯满盈,可是他是杀害你们全家了还是将你们家禽都宰了他所谓的恶贯满盈也不过是你们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吗没了九千岁的那阵子,天都宵小横行,过去不曾有过,难道不是因为有恶贯满盈的九千岁坐镇天都,就连宵小都不敢造次的吗而今他也不过因为真实身份是琅琊族,是异族而已,你们却趁机落井下石,如此,到底是他恶贯满盈,还是你们是非善恶都不分”

  她越说越激愤。

  这些愚昧的人,明明是他在暗中守护着天都的和平,他们凭什么恨他,怪他还拿鸡蛋砸他

  “小挽儿,躲到爷身后来,爷倒要瞧瞧哪个肥了胆”顾玦上前一步,目光冷厉地扫过外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阴恻恻地勾了勾唇,“到时候,爷亲自拆了他们的胆”

  闻言,众人骇然失色,拥挤地后退一大步,手上高高举着的东西也纷纷落地,砸在自己的脚面上。

  的确,这九千岁就如同他的名称一般,好似怎么都死不了,保不准这回又来个峰回路转,到时候,只怕真的要活拆了他们的胆子。

  那女人说得也不无道理,上次九千岁死的消息传回天都后,天都便失了以往的平静,到处都是宵小在作案,还有采花贼。

  原来,无形中,这九千岁恶贯满盈的同时,却也巧妙地以这样的势力,那样的残佞震慑了整个天都。

  萧璟棠看着退缩的人群,眉冷如霜。

  居然又是三言两语免于被丢臭鸡蛋、烂菜叶的下场

  “还是爷厉害。”风挽裳淡笑夸赞。

  她说了一大堆,他不过是淡淡的一句威胁就能震慑全场,再无人敢对他造次。

  “以后不许再挡在爷身前,只能躲在爷身后”他不悦地命令。

  若那丢来的不是鸡蛋,而是刀呢

  “是。”她莞尔顺从。

  他满意地勾唇,凤眸里的流光,仿佛温柔了整个天空。

  一炷香不到,囚车缓缓靠近午门,身后也有无数百姓赶来看热闹。

  午门是皇宫的正门,东西北面城楼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宛如三峦环抱,五峰突起,气势雄伟。

  而今,这午门外,搭建了执刑台,同样也搭建了高台。

  太后已高居于台上,台下站着的则是薄晏舟和裕亲王,以及文武百官。

  三面城楼上布满禁卫,弓箭手。

  楼下,光是刑场上的人就围了一圈又一圈,更别提太后所待的高台。

  无疑,太后早已做足准备,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若顾玦到最后一刻也没说出她想要听的话,那便是等人来自投罗网。

  “无论如何,跟紧爷。”囚车的门打开,他低声交代。

  风挽裳点头,脸色平静,心里却已七上八下,极为不安。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

  不是怕自己死,怕的是他今日真的难逃一死。

  他在幽府说的,要么亡命天涯,要么共赴黄泉。

  若太后不信他,那只能逃亡,若逃不掉便是黄泉路。

  下了囚车,她紧步跟在他身边,搀着他走上刑台。

  台上已站了一个手拿斩刀的刽子手,她一眼看到就觉得心里发毛,脚底生出股冷意飕飕往上蹿。

  “眼睛别乱看”旁边又传来男人的轻斥。

  发憷的心顿时注入一股暖意,她浅浅阖眸,微弯唇角,心里的那丝恐惧被驱除得一干二净。

  “奴才参见太后。”顾玦站得笔直,只是低头行礼,皆因为身上绑着的铁链子叫他弯不下身。

  全身上下都自由的风挽裳也自是跪地默然行礼。

  “只怕这也是你对哀家行的最后一礼了。”坐在高台上的太后,冷幽幽地说。

  风挽裳心下骇然。

  果然,太后的怀疑一旦得到证实,那便是绝不容情

  若不然,顾玦替她卖命那么多年,她也不会一直怀疑他,试探他。

  再宠信,终究敌不过一颗怀疑的种子。

  此时,太后坐在高台上,冷冷睥睨着他们,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威仪霸气。

  “若不是太后的口谕来得及时,奴才只怕连这最后一礼都行不了。”顾玦淡淡地道,语气间却透漏着早已看透一切的失望。

  太后明白他话里的怨怪,眸光一转,凌厉地落在正过来复命的萧璟棠身上,“驸马,你被赎出来,并不代表你就已无罪怎可擅自对九千岁动私刑”

  萧璟棠愕住,完全不明白太后这唱的是哪一出。

  她派人来救他,在最后一刻让他得以走出邢部大牢,并且暗示他从风挽裳身上下手。

  此刻,却怪他不是了

  太后也没法,越是到关键时刻就越得稳住顾玦。

  想着,她又看向顾玦。

  原本一向干净整齐的他,此刻穿着一件微皱的衣裳,她记得那是当日拆穿他,直接将他定罪那日所穿。

  雪色的裳袍上,又皱又脏也许别人看来不是,在她看来,确实很脏,还有斑斑血迹。

  他不是最痛恨血沾染上身的吗

  他怎受得了

  手脚上的铁镣全被震断,此时此刻,身上被铁链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那面容,倒是泛着憔悴病态的苍白,无论是心碎之毒,又或者是乌香,都有够他受的了。

  “顾玦,哀家让人提前押你前来,是给你时辰好好考虑清楚”其实她是听到消息,薄晏舟他们已经打听到关于旭和帝的下落了,既然他们这么急着离宫,那她干脆就让人将顾玦提前押过来,绊住他们的脚步,然后,让人趁此前往一探究竟。

  “太后,其实,微臣险些就逼得他说了的。”萧璟棠站到太后身旁,躬身,悄声说。

  “是哀家另有打算了。”太后淡淡地说。

  萧璟棠却以为她对顾玦还狠不下心,太后又如何,终究还是妇人之仁

  顾玦轻笑,摇了摇头,“奴才倒还想继续为太后效命,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太后着急地追问。

  “奴才以为太后懂。”他唇角的弧度加深,带着失望。

  “”太后一时无语反驳。

  她是懂,懂他在怪她到头来如此对付他。

  可惜啊可惜,她再宠信他,重视他,若不顺着她,终究什么都不是

  冷笑,“也即是说,即便这个时候了,你也不愿说”

  “疑人不用,太后一贯如此,奴才待在太后身边多年还不了解吗况且,奴才也不知要说什么,不知道的,又从何说起”顾玦从容镇定地笑着应付。

  “顾玦,你当真以为你挨得过毒发之苦,还扛得住万箭穿心吗”太后锐利地往四周城楼上扫了眼,上边的人更加绷紧了皮,将弓拉满。

  “启禀太后,要让这九千岁开口,可比铁树开花还难。臣深有体会。”薄晏舟面向太后,拱手,清幽朗朗地说。

  太后收敛怒气,看向薄晏舟。

  她怎忘了这薄晏舟他们也一直都在等顾玦说出旭和帝的下落。

  照她收到的那个消息来看,起初还以为是薄晏舟伙同风挽裳得知了消息的,而今看来,好似不是。

  “太后,不妨再让微臣前去审问一下。”萧璟棠躬身提议。

  “太后,请容臣说一句,赎刑早在当年旭和帝登基之前就已废除,而今,太后重新采纳这条刑罚也不是不可,只是,让一个原本该被关在邢部大牢之人转过来审问别人,未免有些欠妥当,恐让人笑话我南凌的律法为儿戏。”

  “大胆薄晏舟,你这是公然指责哀家的不是”太后怒拍金龙椅。

  薄晏舟从容地撩袍跪地,“微臣不敢。微臣既然有幸担这朝中拨乱反正之责,虽这么些年来毫无作为,但捍卫我国律法是微臣应该做的请太后三思”

  “臣亦觉得丞相大人说得有理请太后三思”裕亲王也跟着拱手道。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带着精致护甲的手,愤愤地掐在扶手上,怒瞪着薄晏舟。

  “太后,微臣早说过,这丞相与九千岁是一伙的,要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阻止微臣行事。”萧璟棠趁机挑拨。

  薄晏舟缓缓站起来,温和而雅地看向萧璟棠,莞尔一笑,“驸马爷太看得起本官了,一码归一码。若驸马非要给本官扣上个有意帮九千岁的罪名,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本官昨日去探望九千岁时,正好从他那里打包回十道菜,既然驸马执意要认为本官有意帮九千岁,那就是吧。”

  说罢,他看向太后,“太后不妨也将臣视作九千岁的同党同罪论处好了。”

  太后怒极。

  这薄晏舟今日是反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如此下不来台。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若她当真因此办了他,让文武百官如何作响。

  还不当她是个听信谗言,不辨是非的人

  这薄晏舟看似温文无害,真耍起嘴皮子来,还真是锋利。

  以前尚有顾玦应付他,而今顾玦

  她看向刑台上被绑成那样的男人,即便处境那般狼狈,他却依旧散发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

  而他身旁的女子,那个累他落得如此境地的女子,正拿袖子仔细地替他擦去额上渗出的薄汗。

  死到临头,倒是如胶似漆。

  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越来越正了。

  已是入秋时节,今日的太阳却好似格外大,似乎连老天也来凑这热闹。

  “爷,这里是皇宫午门,到处都是太后的人马,天罗地网。”风挽裳趁着替他擦汗,悄声说。

  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被禁军拦在外头拥挤的百姓,可就算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此时包围他们的人多,更别提城楼上早已待发的弓箭了。

  他们要逃出去,难如登天,更何况,他此时被绑成这样,在幽府又受了内伤。

  “唔”

  忽然,一声痛苦的闷哼发至他嘴里。

  然后,砰

  他轰然倒地,就在她眼前倒下去,脸部微微抽搐,在地上滚来滚去,痛不欲生的样子。

  “爷”她吓得心头一窒,蹲下身去扶他,“爷,你怎么了”

  她的心,好似在隐隐作痛,恐慌到疼痛,揪紧,一抽一抽地疼。

  台上的太后也吓得站起来,担心地看着在下边痛得面部抽搐,疯狂地想挣扎铁链子的顾玦。

  包围刑台的禁军早已拿着武器对准他,全神戒备,就怕他突然一个发狂。

  萧璟棠也拔出佩刀飞身而来,一探究竟。

  “爷,你别吓我”风挽裳完全不知道他怎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凭一己之力扶起他,想要用力抱住他,减少他的疼痛,不让他自我伤害。

  可是,他却抗拒地滚开,然后,不停地利用地板来撞自个,浑身都是坚硬铁链,每一下都撞出骇人的响声。

  她看着心如刀割,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到他。

  她看向台上的太后,毅然跪下,“太后,民妇求求您开恩,替他松绑,再这样下去,他会自我折磨死的。求太后开恩”

  说着,她磕头,不停地磕头,只求能快些除去他身上的铁链,快些减轻他的痛苦。

  不是没吸食乌香吗

  心碎不是已经解了吗

  他怎会突然发作成这样

  太后看到顾玦那个样子,还在将信将疑。

  她赶忙又道,“太后,您特意宽限了他几日,不就是为了让他招出其他同党吗他若这样死了,太后就白忙活一场了。请太后开恩”

  这话,终于彻底打消了太后的犹豫,她摆手,“驸马,上前将九千岁身上的铁链子除去。”

  “太后,万万不可”萧璟棠回身,拱手阻止,“倘若除了铁链子,以九千岁的武功,只怕很难再制住他”

  “萧璟棠,你都伤了他一刀,给了他一掌了,你还想要怎样”风挽裳愤恨地瞪向他,冷冽质问。

  “驸马还真是过谦了,若无人能制住他,那九千岁而今身上绑的铁链子,难不成还是他乖乖让驸马绑上去的”薄晏舟淡淡地勾唇。

  萧璟棠一时哑然。

  “驸马,还不照办”上边传来太后凌厉地催促。

  不得已,萧璟棠只能转身,飞身上前,举刀劈开缠在顾玦身上的铁链。

  哐当

  大刀劈开铁链的刹那,顾玦用力挣脱开,仿佛受困已久的猛兽终于挣脱牢笼,强大的内劲将余下的铁链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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