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5)_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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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5)

  那老板的亲和是假,应该是想拿走她的玉后,等她抱着东西出门,又派人来抢回去。如此,既不损当铺的名誉,也不会让人知晓他的卑鄙行径。

  “站住!别跑!悦”

  后面的人狂追着她,她抱着那锦盒直往幽府去。

  她记得小煜说等他爹下朝了,然后再等那个君恩回来就一块儿过去。

  这会应是差不多了吧。

  这东西已经算是她的了,那些人休想再抢回去搀!

  虽然她不知道晏舟哥哥是真穷还是假穷,但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帮得上他

  。

  即使,结果可能是他不需要。

  沿着最先打听好的路,过了桥,她直奔幽府去。

  追她的那些人站在桥上,不敢再贸然靠近。

  一个鼠目寸光的男人摸着下巴看着正跑向幽府的身影,阴险地笑了,“好一个鱼沉歌,原来这些年来你不只成功骗过所有人,就连认识的官都一个比一个大啊。”

  那座幽府可是天都所有人都默契认为不能靠近的地方,从前是畏,而今是敬,如同皇宫一样不能轻易靠近。

  那个女人抱着东西直奔幽府,想必是认识里边的人了。

  鱼沉歌边跑边回头去看,看到那些人止于桥上,不敢追来,她松了好大一口气,慢慢放下脚步,调整呼吸,缓缓走向幽府大门。

  光是幽府门外都叫人肃然起敬了,可想而知,里边有多恢弘大气。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一向勇往直前的她看着这座府门竟也不由得心生怯弱。

  她这个样子,若是上去说认识晏舟哥哥,会不会给他丢人?

  “姑娘,请问您有何事?”幽府的守门小厮瞧见她抱着一个礼盒踌躇已久,便上前询问。

  鱼沉歌受宠若惊,她还以为所有的大官门前守门的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这般友善。

  她扬起笑容,“是丞相大人吩咐我把东西送来幽府的,说是送给你家主人和夫人的礼物。”

  小厮瞧了眼她怀里的锦盒,抱歉地赔礼道歉,“姑娘,真对不住,丞相大人并没有交代过有吩咐人送东西来。”

  那礼盒看着挺贵重,怎可能是丞相大人吩咐的,丞相大人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啊。

  就是因为怕他知道所以才这般说啊。

  鱼沉歌犯难了,这幽府的下人未免也管得太好了,一般人不都是看到有人送礼上门,照收就好了吗?

  桥这边的人看到她还站在府门外跟守门小厮耗,还时不时回头防备他们,那阴险小人顿时笑了,“原来只是险棋一招,去给我把她抓过来!”

  再往前的路已经封了,她又进不了幽府,这下子她是挑了一条死路走。

  鱼沉歌看到那些人气势汹汹地追过来了,花容失色,“那能否劳烦小哥帮我通报一下?”

  眼下,只能先想方法进去再说,这些人就是看到她还在外头,所以才有胆子过来抓她的。

  那小厮往桥那边看了眼,笑着拒绝,“姑娘,真对不住,我们这儿不是可以避难的地方,您请吧。”

  今儿可是殷爷和丞相他们登门小聚的日子,可别让闲杂人等给坏了他们的兴致。

  鱼沉歌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急了,“好吧,我是丞相大人的孩子的娘,我姓鱼,你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通报一下。”

  小厮闻言,吓得赶紧进去禀报总管,再由总管去禀报。

  “那个,我可不可以先到里边去等?”鱼沉歌说着,试图拾阶而上,却被拦下。

  “若姑娘真是丞相大人的孩子的娘,总管自然会有话传来的,请姑娘暂且耐心等一下

  。”

  等等等!

  她就是等不了了所以才不得不再给晏舟哥哥添麻烦啊。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落入那个人的手里的。

  “姑娘,把我家主子的东西交出来吧。”那三三两两的是市井流氓走过来。

  鱼沉歌回身看向他们,那个男人很聪明地就站在桥那边看着,因为就算出事了也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只是,她都特地离开青城了,怎么到了天都还看得到他!

  是冤家路窄,还是天要玩她!

  “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她不惧地应付。

  “笑话!那是你偷的,怎可能是你的东西?”

  她就知道是这样!

  鱼沉歌从怀中不紧不慢地取出字据,“这是字据,这上头已经写明一切,并且画了押,签了字的!”

  “哈哈……随便一张纸就说是字据,你唬弄人也不是这般唬弄的!”

  闻言,鱼沉歌警觉地低头打开字据,那上边是写了字没错,却已不是原先写的。

  这就是一张废纸!

  是她抱起锦盒要走时,当铺的老板说要确认一下字据,当时就给她换了!

  她太大意了!

  “原来你们主子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她将锦盒抱得更紧,后退也没路可退,因为幽府守门的打死也不让她进去。

  “少废话!乖乖将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人已经步步逼近。

  鱼沉歌看向敞开的府门,也许,晏舟哥哥不会理会她的。

  哪怕她故意说是他儿子的娘,他也不会气得跑出来同她对质澄清。

  真是的,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眼看他们已经要开抢了,鱼沉歌打量了下四周,后无退路,前边已封,只有……

  她做了个将锦盒抛出去的假动作,然后趁他们回头时,收回手抱着锦盒往前面宽大的漠河冲去。

  跳到河里,他们就抓不到她了吧。

  “不许让她跳!抓住她!”

  上面的桥传来那个阴险小人的怒吼。

  鱼沉歌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会不会泅水,哪顾得上自己跳下去会如何,总之不要落在他们手里就好。

  她跨出去的脚步毫不犹豫,然而,就在她最后的脚尖要离地之时,一只手从后提起她的领子,不让她掉下去。

  她整个人就这般踮着一只脚尖,腾空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糟了!

  还是被抓住了!

  鱼沉歌还在试图挣扎,可是只有一只脚尖点地的她,再挣扎也是徒劳,反而让自己处境更难受

  。

  “还有多管闲事的,兄弟们,上!”

  后面传来声音,鱼沉歌怔住。

  咦?

  多管闲事的?

  也就是说抓住她的不是那些人?

  正想着,一股力道将她往后一扯,她的双脚总算能稳稳踩在地面上,再回头一看,她目瞪口呆。

  救她的人居然是晏舟哥哥?

  原来他武功这么好,三两下就将那几个地痞流氓打趴在地了,收手的时候还只是淡淡地放下衣摆,仿佛刚才出手的不是他。

  看到他这样,她更加觉得当年的决定值得。

  至少,晏舟哥哥的路真的很不一样,很非凡。

  至少,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很多。

  至少,他不用被当年的事所累,耽误了他的整个人生。

  “喔,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那些人打不过便含血喷人。

  “他是当今丞相,你少胡说!”说她偷东西可以,但是说她的晏舟哥哥,那是决不允许的!

  这几个人初来天都没几日,没料到当今丞相会穿得这么寒酸,但想到他是从幽府里出来的,也就信了。

  “哼!别仗着自己认识丞相就能偷别人的东西!”

  “你少诬陷人!”鱼沉歌红着脸骂回去。

  然而,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

  那个男人来到他们面前,眼神诡谲地看了她一眼,阴笑,聪明地恶人先告状,“此女偷了我们主子的南海珊瑚,还请丞相大人评评理!”

  她脸色刷白,看向薄晏舟,却感觉得到他万年不变的温和目光在听了这句话后,变冷了。

  很冷,很冷,那股寒意直钻入她的心,生疼。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死死抱着的锦盒上,再看向她,“这东西哪儿来的?”

  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这不是那个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一派温和有礼的男人了。

  他,不信她!

  这颗向来只因他而快乐的心在刹那间沉入深潭里。

  是啊,十年前她对他说了谎,十年后,怎能希望他还能像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一样信她?

  十年前的他,不会舍得让她受委屈,她开心,他就开心。

  十年前的她,是他一路呵护疼爱过来的,连爹娘都常常说自叹不如。

  十年后的他,虽没有话语伤人,却也始终疏离着她。

  十年后的她,其实,也早已不配站在他身边了。

  十年前和十年后终究是有差别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赌气地去承认!

  鱼沉歌倔强地别开脸,转过身去,毫无惧色地面对那个男人,“是我用东西跟你们的主子换的

  。难怪了,也只有那样卑鄙无耻的主子才会用你这样的人!”

  “呵呵……咱们也就别再五十步笑百步了吧?你我可是一样的人,要不,你乖乖把东西给我,跟我去主子面前道个歉,我让主子一并收你做事?”那男人有意看了薄晏舟一眼,故意这么说。

  “谁跟你这无耻小人是一样的!”鱼沉歌情绪激动地骂,也顾不上身后的男人如何看了。

  反正,也无所谓了,不是吗?

  这些年来,她本来就这样子,野山鸡再装也成不了金凤凰啊。

  “呵呵……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晓我们在一块的那段过去嘛,尤其是你身后那位大人。”那男人又是瞥了眼薄晏舟,得意洋洋地说,眼中还流露出引人遐想的污秽之光。

  鱼沉歌回头看向他,却见他温雅的面容添了些许森冷。

  没有看她,直接看向那个猥琐男人,“诸位难道不知此处是何地吗?本官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是是是,是小的没眼力,但是,丞相大人要因此来包庇此女吗?”那人相当奸猾地道。

  薄晏舟看向鱼沉歌。

  鱼沉歌从他眼里猜出了结果,她心寒,坚定地说,“这东西是我的!”

  休想让她交出去!

  “若这里边真是一串南海珊瑚,你是如何拿到手的?”他问得温和,却仿似天底下最尖锐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心窝。

  还用怀疑吗?

  他都如此问了,不就是也认定她是偷来的了吗?

  因为,她不可能有那样的能力光明正大去拥有这串南海珊瑚。

  “重要吗?反正你在心里都判了我的罪了,我如何拿到手的,还重要吗?”她笑,笑得撕心裂肺。

  “既然如此,那就交由官府来办吧,是非黑白,总会清楚的。”薄晏舟看着她,自认为很公正地说。

  她的脸更加苍白。

  送官?

  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被他送官查办。

  真的想不到。

  好似,不管她怎么做,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逃不掉官府的大牢。

  她抬头看向他,倔强的眼眸没有半点泪光,哪怕心里已经在淌血,还是咬牙笑着说,“晏舟哥哥,我错了……原来,我错得离谱。”

  错了,真的错得离谱。

  从在青城开始就不该相认的,哪怕被栽赃诬陷致死也不该相认。

  哪怕这辈子都没法替爹娘讨回个公道,也不该求他帮忙。

  他没错,是她的错。

  是她挟恩图报,她确实不要脸。

  鱼沉歌笑着看他最后一眼,抱着锦盒,转身跑开。

  鱼沉歌不哭的,因为哭了还得自己擦掉眼泪

  。

  可是,若是不哭,脸上为何是湿的。

  “抓住她!”

  那男人挥手让人去追,三三两两的地痞流氓立即散去。

  薄晏舟目送着一波追逐的身影离开,长叹一口气……

  ※

  当铺

  砰!

  鱼沉歌一口气冲进来,将手上的锦盒用力砸在桌面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掌柜的吓了一大跳,尤其看到她一副彻底豁出去的样子,吓得赶紧让人去叫老板出来。

  很快,那个老板出来了,外边,追她的那几个人也进来了,堵住门口防止她逃跑。

  那老板使眼色让两个人上前压制住她,然后阴笑,伸手去把锦盒拿回来,得意地打开来看,却没想到——

  空的!

  居然是空的!

  “我那串南海珊瑚呢!”

  鱼沉歌瞧见那男人脸色大慌的样子,冷笑,推开那两个人,在他们重新抓上来的时候,从怀中取出一把剪刀,以及,一串嫣红的宝物。

  “都别动!”那老板大惊失色地喊。

  鱼沉歌以剪刀对准手上的南海珊瑚,随时都会剪下去,“把我的东西还来!”

  她现在只想要回她的东西,然后再把该还的东西都还了,就走得远远的。

  如他所愿,不会再留下来碍他的眼,给他丢脸,让他为难了。

  “那东西你已经死当给我了,这字据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那老板掏出字据给她看。

  “别拿字据唬弄我,你早已将给我的那份调包,还让人来抢会这东西,想两样都要,这跟强盗有何区别!甚至还不如强盗!”她是没念过什么书没错,但也没傻到识破不了他这种小伎俩。

  “呵呵……那又如何?官府也只认我手头上这份字据。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那老板刚说完,阴奸男就上前附耳嘀咕。

  当铺老板听完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就你?还认识当今丞相?倒是有几分姿色,丞相是出了名的省,也因此即使官拜丞相,也没人敢嫁,若你真能跟丞相攀上关系,肯定是不图风光和钱财。”

  “你说得没错,我是不图他的钱财,只是他府中的一个烧火丫头,图一口饭而已,现在托你的福,这口饭也没了。再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这串南海珊瑚也很快就没了。”鱼沉歌说着,又将剪刀逼近了些。

  “原来只是个粗使丫头。”当铺老板忽然摸着下巴打量她,目光不怀好意,“既然如此,我收你为妾,这串南海珊瑚就当送你做聘礼了,你觉得呢?”

  这丫头穿着麻袋似的衣裳,让人忽略了她的身段,但是那张脸虽不能说一眼惊艳,却越看越美,只不过是她外在的打扮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我只要我的东西!把东西还给我!”鱼沉歌愤然将剪刀指向他,见到有人要上来阻止,她又转身指向他们,见没人敢轻举妄动后,又将剪刀抵上南海珊瑚

  。

  这剪刀是她方才自街上跑过来时,从布摊上顺手拿的。

  看得出来她情绪越来越激动,两方对峙。

  忽然,有人喊了声,“丞相大人,您来了!”

  鱼沉歌诧异地转身去看,也却没想到着了道,手上的剪刀和南海珊瑚被夺走,她也被两个人牢牢压制住。

  “老爷。”那小人将南海珊瑚呈上去让老板过目。

  当铺老板拿起来仔细地瞧了每一颗,看向这个自己新雇不久的手下,有位欣赏地道,“干得不错。”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那小人拱手客套地说,忽然回头看向她,“老爷,不知这个女人可否……”

  “把她带到后边,之后你想怎样都行。”当铺老板目光淫秽地看了鱼沉歌一眼,带着宝贝去收藏好。

  那个男人有些可惜,但也没多在意,回身对鱼沉歌道,“早把东西交给我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后悔了吧?”

  “呸!”都是一丘之貉。

  “你这贱女人!”那小人扬手想打她,但是转念一想怕这一巴掌下去影响主子的胃口,应是忍着收回手,命令手下,“把她送到后边去。”

  几个人正要动手,忽然,外边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官兵已包围了整个当铺。

  掌柜的又赶紧进去通知老板出来。

  鱼沉歌也感觉到这样的画面来得不可思议。

  很快,清雅俊秀的男子举步进来,身后还跟着衙门官员。

  看到是薄晏舟,鱼沉歌没脸面对他,低下头去。

  他还来做什么?来看她这出笑话到底要闹到何等程度吗?

  “丞相大人,您来得正好,这丫头说你家的丫鬟,我与她做成了交易,她而今要反悔,还以您来仗势欺人。字据在这,您且瞧瞧。”那老板看到事情闹大了,赶紧拿出字据来先自保为妙,并且让掌柜的快去备好茶、好礼。

  薄晏舟伸手将那一纸字据拿过来,鱼沉歌很想冲上去把那字据抢过来,不让他看到她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换来的。

  他要认定她是偷的,那就是好了。

  可是,他浅浅地抬了下眸,看过来,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薄晏舟看向手上的字据,上头写的玉让他感到意外。

  他想过别的,却没想过会是玉,而且还是价值连城的玉,若不然这当铺老板也不会拿一串南海珊瑚来换。

  “玉呢?”他抬眸问。

  当铺老板犹豫了下,也不得不让人去将玉取来。

  看到那枚玉终于重新出现在眼前,鱼沉歌双眼紧盯着,一瞬不瞬,好像害怕眨一下就会消失般。

  薄晏舟把指头大的玉拿起来端详,当铺老板巴巴地看着,险些就控制不住伸手去抢回来。

  “那串南海珊瑚,你们不是说她是偷的吗?”薄晏舟看向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声音温和,官威迸发。

  “这……只是误会,误会

  。”那个小人忙推卸。

  “误会吗?本官可不认为。府尹大人,交给你了。”薄晏舟将字据捏成团,收在掌心里。

  然后,鱼沉歌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心里一顿慌,更多是难堪。

  不是认定她是偷的吗?做什么又跑来帮她?

  还为她以权压人,值得吗?

  薄晏舟走到她面前,直接拿起她的手,将玉放到她掌心里,轻轻合起,“既然这么重要,就别再轻易舍弃。”

  既然这么重要,就别再轻易舍弃……

  别再轻易舍弃……

  他可是在借此说她当年轻易舍弃了他?

  所以,无论她怎么做,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的模样。

  “不会了。”她双手握着玉,贴在心口。

  不会再有她可以舍弃他的机会了,因为,不再拥有,何来舍弃。

  “走吧。”他说着,率先出了当铺。

  她抬眸,看到逆光中的他,很耀眼。

  那一刻,她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认清了他们之间的悬殊不只在于十年前那件事而已。

  她跟着他走出去,身后是那个当铺老板的骂声,是那个府尹大人朗声宣布要查封这家当铺的声音。

  颀长精瘦的身影走在前头,鱼沉歌没有像往日那般上前缠着他说个不停,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头走。

  走过街,入了巷。

  她忽然停下脚步,缓缓摊开手掌心看着躺在上边的小笋玉——

  娘,这次是真的没法完成您的心愿了。

  鱼沉歌将玉放回锦囊里,再放回荷包中,然后又从荷包里最隐秘的那个暗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票据,轻轻地打开,确定上边的字迹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

  “晏……丞相大人,等一下!”她抬头喊,尽可能语气轻快。

  薄晏舟蹙眉,停下脚步,徐徐回过身看向她。

  她朝他跑来,那张脸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哪怕,只是在强颜欢笑。

  鱼沉歌站到他面前,将手里的票据递给他,有些支吾地说,“这是……当年江家给的……聘金。”

  说到聘金两个字,她都觉得是在羞辱他。

  薄晏舟不接,只是眸色转冷地看着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女人。

  “当年,你一离开,爹和娘就将钱藏起来了。爹和娘临死前交代我,要我一定要活着将这笔钱还回去,告诉江家,你不卖!虽然,虽然当年确实是以那样的方式将你推开,但是爹和娘也很痛苦,他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无价之宝,不是可以用金银财宝换走的。”

  她说完,眼泪也扑簌扑簌地落下,不敢抬头去看他,怕看到他愤怒的脸色,和眼中的怨恨。

  “我将钱挖出来存到钱庄了,本来以为你在天都,江家应该也在的,没想到……既然这样,那这笔钱交给你也一样,反正你们也是一家人了……”她沉默了下,侧过身去抹去泪水,然后重新扬起微笑面对他,“爹和娘临终前嘱咐我的事也算办妥了,我也该走了

  。”

  说完,见他还一直冷冷地盯着她瞧,她将票据塞到他手里,昂头,留给他最后一个笑脸,“我就……不道再见了,祝安好吧,一世安好。”

  转身,她从他面前走过,越过他,然后,笑容消失,泪水滑落。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

  我把你们交代的事办妥了,放心吧,晏舟哥哥不会恨你们的,也许,是从没有恨过你们,他恨的,怪的,只有我而已。

  当年,他们一家三口被抓走,爹被诬陷杀人,明明杀人的是贺家,贺家伙同那知府狗官栽赃陷害。爹不认,就以欺辱娘来逼爹,娘又怎堪受辱,怎能让爹因此认罪,于是留给她的最后的话便是——

  [无论如何,活下去,一定要亲口告诉你晏舟哥哥,哪怕拿整个天下来换,都换不走他。]

  [这才是你的嫁妆,娘希望能在天上看到你带着这件嫁妆嫁给他。]

  娘要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只是逼她必须活下去罢了。

  然后,爹似乎早已与娘商量好了似的,当夜就对那狗官提出那样在外人看来很禽兽不如的事。

  分开前,与爹见的最后一面,爹就告诉她藏钱的地方,要她一定活着,把聘金还给江家。

  他们都只是在逼她活着罢了。

  除了还想见到薄晏舟一面,这些年来,若不是靠着他们那样的嘱托,她怎可能撑得到现在。

  而今,都办完了,一切都了了。

  爹和娘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她要见的晏舟哥哥也见到了,他也过得很好,的确已经没有理由再打搅了。

  只是,没了多年来的那股信念支撑,没了薄晏舟的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又该做什么?

  怀抱着对薄晏舟的期待,鱼沉歌才能百折不屈。

  没了薄晏舟的鱼沉歌,也没了顽强力。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一直往前走,直到拐弯的时候,一股力道将她扯过去,她恍然惊醒,人已经被压倒在地。

  “不!”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是谁,鱼沉歌惊骇地挣扎。

  “哈哈……人家可是丞相,就算日子过得再穷,也不可能看上你的。你还是乖乖跟我了大爷我吧!”男人边说边忙着去扯她的衣裳,压着她就凑上嘴去亲。

  恶心的气息迎面扑来,鱼沉歌皱着眉,别开脸,用尽力气地去踢,去踹,去打。

  可是,不行。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何况她已经整个人被压在身下了。

  是,没了薄晏舟的鱼沉歌是失去了顽强力,但并不代表她就这样任人糟蹋。

  她省着力气,强忍着那股舔在颈畔的恶心感,伸出手去够那块尖锐的石头。

  “想不到你哭起来的时候竟是这般梨花带雨,这些年真是被你骗惨了!今日一定要个够本!”

  指尖碰着后,她又小心地将其挪近,然后拿起,卯足了劲,快狠准地朝男人的脑袋砸去,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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